那日午睡,梦见自己身居那个逼仄陡峭,多水多井的小县城。
不是客居而是土著。
那错乱的时空,大约是民国,姻缘因了时代的动荡而飘浮无定。情况尚好,仿佛已嫁人,衣色光鲜,面色光洁,定是入了殷实的小康人家。
大约近十时了吧,正是集市热闹、沸腾的时候,辗转于摊铺之间,游离而闲适,那十丈红尘万般色相喧哗扰嚷的市井生活啊。
太阳也是朦胧,迷离着渲染了半边天,却万万不是闷热,却真真不是单纯的红艳,无尽的绚烂只为表达无从表达的无尽的期待。
阳光斑驳,人群鼎沸,那同学少年就夹杂在喧嚣的人流里随时间的长河迎面而来……。无法言语不能自知,佛说,不可说,不可说,一说便是错。清风拂起前额的发,一样光洁的额,仿佛是不曾交汇的青春岁月中一道隐秘的暗语,而只在一瞬,命运已完结她的馈赠。
……缓缓而来淡然而过……。
万人攒动的街市,天地空濛,唯有那张平静无知的脸无比清晰。相遇只为错过,所有的铺陈只为证实没有相逢的相逢。使命终结。
忽然就醒来。
只能醒来,有的荒缪与唐突,梦也无法承受。
种种黑暗,睡梦最被人向往。这样的黑暗如同儿时的万花筒,黑暗的底色上有心花怒放,绚丽无比,奇妙纷呈,变化无定……,我们在其间任性的游曳、飘荡,触摸到或远或近的念想……。
阳光刺破两重窗帘映晒脸上,这冬日的阳光啊,该如何享受这光明与温暖才不是辜负!炉火善解人意,无声而温暖的陪伴,桌上的蟹脚兰结了桃红的花蕾,水珠一样垂在叶片的顶端,梦一般的美好着。
不 再想那缓缓而来淡然而过的人去了哪里,仿佛人群就是无声的黑暗,走进去便不可再寻踪迹。电视里,那个男人,深情演绎“北京一夜”,须眉男儿变身妙龄女子,美轮美奂惊为天人,她说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
呵呵,白日一梦,贻笑大方啊。
(吴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