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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将军一掬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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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和同事聊天,聊着聊着话题聊到了张学良。对方迎头就接一句:张是个没血性的软骨头!
  我愕然望著他:为什么?
  竟然,他回答说:因为卢沟桥事变。。。
  我失笑,是九一八吧。。。
  他依然不以为然的样子:反正,不抗日,活多长都是苟且偷生。
  ——哎,哎,我无语了。
  这件事给我的教训是,千万,不要对你不了解的事情妄加评论。

  张学良如果不抗日,就不会有西安事变发生。

  《中国革命史》上面,关于这次事变的文字叙述并不多。可是在看胡军出演的电视剧时,我却一小女生似的看得泪水涟涟。36集的剧情,当然加了很多桥段很多无中生有的情节,可是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历史上真实发生了的一个事件。没有儿女情长,有的只是,身负国仇家恨的将军,不愿做傀儡皇帝,于1928年毅然易帜,从而促成了中国统一(哪怕只是形式上的统一);而在面对民族危机时,为了抗日,又背叛了“情同骨肉”的蒋。有的只是,张杨两位将军从最初的相互猜心、试探到后来的心意相通、携手举事----虽然最终,他并未与杨共进退。看到最后一集,他坚持要送蒋回南京,登上飞机的那一幕,我直欲穿越过去,对他说你不要去不要去啊。泪水就那样不可遏制地流了下来。

  一直以为,是因为西安事变,才使得蒋介石不得不放弃内战,后来在书上看到新的说法——其实,蒋回到南京后,完全可以对红军展开全面清剿,但他没有,而是信守了对周恩来的承诺,停止剿共,甚至还开始每月拨款二三十万给中共部队。八路军、新四军在扩张壮大的时候,国军在抗日的前线浴血奋战。总之,老蒋兑现了在西安的应诺,却背弃了张学良——这个曾经“谁反老蒋、他就反谁”然而却终是“犯了上、作了乱”的臣子。
  1937年抗战爆发,幽禁中的张学良写信给蒋,请求允其重上战场。未果。张看到报上的消息,每每扼腕长叹:怎么又打败仗了!。。。就这样,这只东北虎,被困在溪口、重庆、息烽、修文、贵阳,最终到了新竹、台北,在一处又一处的辗转间,最终消磨了斗志,怎不叫人叹息。幽禁岁月中,他垂钓、习字,读佛经,后来信奉了基督——不是岁月静好(对赵四小姐也许是),如果一定要说他是偷生,那么,这样的“生”,让人感觉多么无奈,多么痛。叹将军一腔热血,换来的是半生幽禁,家国永别。

  1961年,周恩来托人送去“为国珍重,善自养心;前途有望,后会有期”的16字密信,他逝世之后,夫人邓颖超更两次致信张学良,邀请将军回访大陆,——“或省亲、或观光、或叙旧、或定居。”然而,终其一生,张学良都再未踏上这片土地。

  《西安事变》中,他是那个在民族危急关头不惜背负“乱臣贼子”骂名的将军;《张学良与宋美龄》中,他是卑微的囚者;《蒋介石与现代中国》中,他是蒋毛眼中的一枚棋子;口述历史时,已是耄耄老者的他说,我的事情是到36岁,以后就没有了,从21岁到36岁,这就是我的生命。

  历史学家唐德刚先生在其《张学良口述历史》一书中,对将军如此评价:“有政治家的节操和风范,和青年爱国者的热血。。。尤其是他政治生涯中最后一记杀手锏的西安事变,简直扭转了中国历史,也改变了世界历史。只此一项,已足千古。”

  往事已矣。将军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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