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的很小的时候,读过朱自清的《背影》,那时年龄尚小,无法真正读懂那父亲的背影留给朱自清的是什么,只是觉的有点酸酸的,涩涩的,也许就在某年某天的某个时刻我就突然明白了朱自清那道不尽,说不清的感受,那是父亲的背影 。
女儿一岁生日,父亲从老家赶来,用背篓背来了几十个土鸡蛋和我最爱吃的糟辣椒,小住两日后非要回老家,本来父亲难得来一趟,也想多留他住些时日,但我知道父亲的性格,我没有阻拦,他是很有主见的人,只要他决定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于是我送父亲去车站,快到车站的时候,我跟父亲说:“你先去等车,我去买瓶水,你路上喝”。父亲没说话就径直往前走了,走得不快,买了水我似乎几个大步就跟上了。就在离父亲还有三五米的时候我停了下来,一下子,我愣住了,父亲背梁弯了许多,如山峰,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投射出起伏的山影。走近,父亲头上不知什么时候稀稀疏疏长了花白的头发,脸上皱纹似乎又加深了许多。此刻,蓦然地发现我依然站在父亲高大的背影里,只是父亲不再年轻。
自从我穿上警服起,一年和父母待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即使轮休回到几百公里以外的家中也呆不上两天就要赶回来值班了。要不是这次近距离的离父亲这么近,我不会发现父亲真的老了很多,他走路的步伐不再那么矫健,背影不再那么高大和年轻与记忆中的父亲相距甚远。记得那年,父亲送我去读高中,从家到县城不通公路,需要顺着铁路走上五六公里到公路上才能拦中巴车去县城。九月,骄阳似火,沥青枕木似乎要被晒化了似的,远远的看去,铁路就像一条正在熊熊燃烧的火龙。父亲扛着一个专门给我装衣服的木箱子走在前面,我背着书包走在他背后。不知是我走得慢还是怎么,总是觉得跟不上父亲的脚步,父亲不时还转过身来提醒我走快些,然后我要加快步伐才能跟上。个把小时后,下了铁路站在路边,父亲把箱子轻轻的放在地上,然后做了一个活动手臂的动作,扭一扭腰,虽然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襟,看着他神采奕奕的样子,似乎不会累似的。父亲一直把我送到学校才离去。就这样,父亲每个学期都会送我一次,直到毕业。每一次,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在他回头的目光里,我看到了期待,看到了渴望,看到的是满满的无私的爱。大学毕业后异地参加工作到现在,因为警队的工作性质,所以和家人的时间总是聚少离多,更多的时候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想家,也看不见父亲那辛勤劳作的身影,似乎就差点忘记了父亲的背影是什么样子。真要看见父亲回老家,内心是万分舍不得。
没一会,车来了,父亲要上车走了。父亲似乎要对我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知道,那是叫我认真工作的嘱托,也是你背影里想要说与我的深言,是…….。车开走了,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却不知所措,呆呆的站在原地,儿时的记忆一幕一幕浮现在我眼前
无论我走了多少路,览过多少风景,年少时的美好是心底最深的眷恋,或许时光可以苍老容颜,岁月可以带走过往。父亲的背影,是永存给我的温暖,是坚强的力量。那一刻,我多想抓住时光,将父亲年轻挺拔的背影永远镌刻。
少年时,父亲的背影是坚韧的脊梁,勇敢地撑起了全家的一片天。
如今,父亲的背影犹如麦田的守望者,默默的坚守着我们的家。 (太平监狱 韦子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