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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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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感觉爸爸种地就像陶渊明种豆——“草盛豆苗稀”,说他不勤恳,他又是“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施肥、锄草、打药一样不少,但是我印象中家里的庄稼总是比不上人家的,不是天干,就是雨水太多,不是收成不好,就是价格不高。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身体不好,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生过严重的病,好了之后就和母亲一起外出打工了,印象中再次出现爸爸的样子就是读三年级的时候了,生病回来治病,被一个庸医将左腿吊在床尾近半年之久,最后那条腿的膝盖出现几个大水泡,整条腿的肌肉都萎缩了,自此爸爸的左腿再也没弯过。之后的几年爸爸就是忙时种地,闲时放牛,还要背着背箩割草,那一头老水牛背都平了。

六年级暑假的一天,我和奶奶在地里剪萝卜花,有一个邻居站在坡上喊,说我姑妈打电话来说我爸爸昏死过去了,叫赶紧过去。等我们感到医院的时候爸爸正在拍片子,刚刚站上去就昏倒在地,几位叔叔马上把他抬到走廊上的椅子上躺着,二叔已经在交代把他家的几袋谷子打成米准备要办后事了。虽然一病又是一年多,好在是活了过来,我和姐姐不至于变成了没有爸爸的孩子。等到我读初中,学到供求关系的变化,我和他说种地也要种得聪明,不要跟着别人走,要跟着市场的供求关系才能卖到好价钱,可他却总是不听,说种庄稼就是靠运气,一样种一点,到如今我依然不能改变他的这一观点。

爸爸他们兄弟四个,只有一个姐姐,在那个年代就意味着人均分到的地不多,一块田都要分成四份,地也是坡地,土层很浅,下面都是石板,每年都会把别人家的耕地机弄坏。但是爸爸的地没有一年是荒着的,花生、包谷、生姜、萝卜、芋头……虽然总不是很好,但边边角角都是庄稼。而我是他最没种好的地,总是没按照他的预期长出他喜欢的“庄稼”。读小学时他总督促我晚上看书,我总是沾书就睡,他总会偷偷地去看我是不是在看书,虽然他脚不好走路时会发出声响,但我也有睡得深沉没听见的时候,招呼我的就是带着呼声的枕巾,抽得我脸生疼。尽管他付出许多心力,我还是普通的初中,普通的高中,普通的大学,听得最多的就是别人家的谁谁谁,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肯定。我就像爸爸的那块坡地,贫瘠且多石,不管他一年花了多少时间耕耘,收成总是不理想。

近些年爸爸的那些边边角角开始长了荒草,许是他年纪大了,做不动了吧,就像他再也打不动我一样。虽然爸爸的地没长出金子,我最终也是没有成材,但好在贫瘠却不荒芜,他一直没有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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