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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父辈 | 他让我寻找的价值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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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父亲有一个共同的外号——“老王”,只是这外号在不同的圈子里流行罢了。

省未管所(贵定监狱)民警王运霖与父亲


老王,是一名初中语文老师。他的背影深深烙进了我的眼眸里。


当他在三尺讲台上讲授朱自清的《背影》时,他的背影深深烙进了我的眼眸里。这个背影一点也不臃肿,甚至有些挺拔。他常年穿着的那套西装在他的后背上展现出笔直的一面,袖口有些花白的雪花点缀,那是粉笔在黑板上摩擦留下的装饰。

他给我们上过的课文很多,而《背影》是他最喜欢的一篇。他从课文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而我在他身后默念他的背影。他在课堂上朗读课文时总是声情并茂的把自己融入到文中去,并不忘告诫我们深刻理解作者的中心思想就是要把自己变成作者,把自己身处的时代和环境变成作者的时代和环境。他一边说一边在教室里踱步而行,他的影子和背影在我的眼里就渐渐融为了一体。

老王当班主任那个学期,我德智体全面发展,斩获4张奖状,语文成绩在学校也是名列前茅。领完成绩单回到家,我暗自松一口气——还好没给我们家“老王”丢脸。


他的背影再一次映入我的眼帘

老王拖舅舅的关系把我送到市里某一流初中尖子班成为一名“插班生”。那是我第一次感觉离他那么远。我清晰的记得那是一个阴雨蒙蒙的早晨,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二氧化硫的味道,那是远处发电厂飘来的“城市味”。

同学们正课间出操,我的新班主任孙老师从人群中向我们走来,我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开始凝结。我既想留下来,但又害怕脱离父母亲的关照后我会孤立无援。

那时候天气阴沉沉的,父亲向我简单的交代了几句转身便向校门口走去,他的背影再一次映入我的眼帘——挺拔笔直。他头都没回一个,对我倒是挺放心的。


他的背影在我的眼里成为了一道特别的风景

后来,我考上了市一中、重点大学,每一次的送我上学然后转身离开,他的背影在我的眼里成为了一道特别的风景。

不管我走到哪里,父亲对我的鞭策从来没有停滞过,他总是对我强调:“你的价值是什么?”。他说这话的语气就像他的背影一样挺直,不带任何修饰。“我能有什么价值。”我的内心充满了不服气。

我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少了,曾经那群叫我们外号“老王”的人也更少。他让我寻找所谓的价值到底是什么?在我看来是:“我能做什么?我能带来什么?”

我想起父亲上课的时候背对着我们,用粉笔在黑板上书写,粉笔和黑板摩擦发出“吱......吱”的声音,伴随着这些声音,一支粉笔在我父亲的手里很快就消失殆尽。事后,我忍不住向父亲感叹一支粉笔短暂的一生,消逝的过程中总是伴随着痛苦的呻吟。然而,父亲却并不以为然:“也许你不知道的是,对于粉笔来说这就是一场生命之舞,那声音就是这舞曲的华丽乐章。”

我悲观的以为粉笔短暂的一生是痛苦的,但父亲却认为那是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所在。但那时候的我对此依然坚持以怀疑的态度对待。“你怎么就知道粉笔是快乐的?”我对父亲说到。然后他便引用《庄子·秋水》里的文言文对我进行反驳:“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也许这人的生命也像这粉笔一样,快乐和痛苦总是相伴相生。时过境迁的今天,我逐渐想明白,粉笔在生命损耗的那一刻是痛苦的,但留在黑板上的痕迹是美满的。尽管生命就此结束,但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实现了生命的价值。它和黑板摩擦出来的声音就是拼搏努力的过程中发出来的,可以是痛苦中坚韧的怒吼,也可以是功成身退后的高歌。生命哪有什么痛或者乐,那只不过是遵循内心实现自身价值的伴奏罢了。


他的背影在我的思绪里越是清晰起来



我和老王在一起的时间越少,他的背影在我的思绪里越是清晰起来。他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粉笔字时,他的背笔直笔直的,就像这么多年来他对我的教育,从不拐弯抹角,不带任何弧度。

他让我寻找的价值到底是什么?

在今日看来,我已经找到了答案:我能做什么,我所做的事情是否被需要。这种“被需要”就是我存在的意义——被国家需要,被社会需要,被亲人朋友需要……

(文/图  王运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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