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你是一只装满暖气的热气球。你的到来很深,有关你的音信,被一股潮湿的气流碾得很碎,我痴心的等待,也越来越深。面对白云,我的祝福和想说的都那么悠远,怎样驾驭我深情的目光,才能让我的思念融入你暗香浮动的彼岸。经不起你的层层诱惑,我一口气吞下这个词“温暖”,在你怀中我又一次失去了航向。不,请不要离我太远,我要渐次进入你的芬芳,与百花争艳。你那鲜嫩的草叶,将会把我带入旖旎的梦幻。如果你害怕走近,那么就让我站成一棵常青树,我三月的枝头,将向你捎去一枚枚深深的问候。
离你越近,我越是惶然,怕你会在我身旁悄然走远。你枝头的点点花瓣迎风飞舞,醉人的清香瞬间布满了我的心田。是你,在露珠滚动的清晨,把春风,这个得意诗人的一夜低吟浅唱,发表在三月的最高处,让牧童的笛声在你温暖的怀抱中盘旋。
夏
阳光在枝叶间谈笑风生。风,快拉上绿色的窗帘,邻里的花姑在向我招手—我害羞。面对阳光,我皮肤发烫,是你,让十八芳龄的少女,在晌午的闺房中退下厚实的衣裤,穿上红裙携带云彩会情郎。她那飘飞的红舞裙让情窦初开的少年又多了份瞎想。
梦在白天,有蝴蝶轻语;梦在夜里,有星星私语,你无隐无私,将岁月之手开启着,让世间的一切事物都打开了心窗。那表面微微晃动的热波却无时不波漾你力透尘世的思想,我放飞的思绪,渐渐融入你炙热的烟火之中。
秋
你迈着饱满的身子走来,我分明能听出一枚果子落地的清脆之响,那寒冷的秋风轻轻翻卷着,卷落了一叶艾叶的梦。叶子的离去,带走了多少的愁绪?我伫立于深秋的午后,想了很久很久。稻子们已经回家了,田园广袤,草垛成堆,这些植物砌成的城堡,暗藏着怎样的预言?世界是火焰毕剥的声音,在远方,那些淡蓝淡蓝的呼吸的脚印在渐行渐远。我想,这虚无是有的高亢声音,应该是人类向天庭转递丰收喜悦的方式吧!你,毫不留情地赶走了夏日的最后一缕阳光,行囊中满载整整一夏的构想。
当布谷鸟的叫声从枝头传来,我惜时甩响的神鞭化为一个个箩筐,迎接你初产到来时的喜悦。是你,让一个离家的浪子突然终止了漂泊,他流着泪从新写下遗书,一个灵魂的浪子诗人,语言有了绝对的走向,多少事物正打马走过秋天,谁也无法阻止他们的离去,正如谁也无法阻止他们的到来。
冬
窗户向原野敞开,一片洁白的雪花冒然撞了进来,刺骨的风霜冻结了脆弱的情感。所有的日子都在裹紧的风衣下悄然而逝,经历了人世的风风雨雨,本以看破红尘,你厌恶了浓妆粉抹,无不留念地脱下秋装,从此一身洁白。懒惰的寒号鸟—死了,死在了冰冷的石缝里。
在静寂的夜里第一支梅花踏雪而来,这样一个下雪的夜里,我端坐在梅花的蕊里,任何一种目光的暗示,在雪落南方之前都已冻结。当最后一支梅花开放的时节,雪已在南方消融,梅花里沉睡不醒的女子,将成为我诗歌里传诵三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