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今年的清明显得尤为沉重,新冠肺炎不仅让我们失去正常的生活,更让许多人失去亲人。今年我没有参加家族祭祀活动,但我却倍感思念已逝的亲人们。十四年前的每个清明节,爷爷都会带着我们七八个孙子孙女去上坟挂纸。人间四月芬芳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一路上都是鸟语花香,有一种我们叫“羊咪咪”的野果正是这个时间成熟。一群孩子满山遍野的奔跑,摘野果,摘花朵,说笑打闹,好不开心。每到一座坟墓,爷爷就会给我们讲解是哪位亲人,以及生平。爷爷平时喜欢看那种说唱的古书,他讲的故事朗朗上口,可以吟唱。路途休息时,我们就会围在爷爷身边,缠着他讲故事。
爷爷是第一个离开我的至亲,那年我还在上大学,后来是奶奶、外公、姑爹……太多了。我知道这些悲伤失落的情感是源于我一心认为“拥有”是常态,未来都应该如约而至。特别是某些突然而至的冲击带来的痛苦,不愿接受、不能接受、不忍接受。有一次偶然看到一部电影《寻梦环游记》,电影讲述了墨西哥人通过亡灵节来与家中逝去的亲人重逢。因此他们是用庆贺而不是祭祀,取代悲伤的鲜花,是歌声,是用最艳丽的色彩来欢庆。电影说:人有两次死亡,第一次是肉体的消亡,第二次是被在世的人忘遗忘。这句话我让我释怀了许多的丧失。前不久,丈夫的外公病逝了,女儿问我:“祖祖去哪里了?”我说:“去了天堂。”有没有天堂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心里有个地方记得他们的存在,记得他们模糊而又真实的面孔,还有那些温暖的记忆。我想这个就是天堂。我相信,人之死亡,物质上看是消失,不存在了,却是另一种重生,生在彼岸,带着家人对他们的爱和思念,一直存在另一个我们看不到的世界里。哀伤是爱,是感受与逝去的亲人深深的联系。
不要觉得来日方长,趁现在,多陪陪那些我们爱着的人,趁我们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