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逢秋悲寂寥，南方的秋总是给我一种萧瑟阴冷的感觉。降温的那段日子，把衣领翻直瑟缩着脖子，胳膊夹紧插兜里，凉气也能钻进衣服缝，冷得人直踏小碎步。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注意到食堂旁的后墙上开出了几朵牵牛花。

   牵牛花，也就是喇叭花。七月初刚来单位封闭集训的时候，早上起得早，我们就坐在后墙那儿的牙子上等出操，谁也不说话。我就漫无目的地看着喇叭花出神，细细的蔓托着小小的苞，颜色近乎纯白，一阵风就能吹得垂头丧气，谁也不会放在心里。

   “喇叭花最泼实，种子飞到哪儿都能扎根开花”小时候外婆围了篱笆种菜，喇叭花就会爬得到处都是，她常常一边打理，一边笑着和我这样说。尤其是秋天，喇叭花哪儿哪儿都可见，篱笆旁、石墙上、水沟里，角角落落都是。红的、粉的、紫的，还有些复色的，外婆那小小园子倒被装点得别有些雅致。

    从仲夏到季秋，新警培训已到尾声，后墙的喇叭花也开开谢谢，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轮自己的四季。最冷的那几天，秋风裹着细雨，草木都被打得抬不起头，稀稀疏疏的没有生气，唯独那几朵喇叭花骄傲挺着，紫一块，粉一块，在灰色的空气里十分亮眼。我走近看，它的花圆润舒展，叶也变得厚实，只是那藤蔓依旧是细细的，顶着花扎在石头缝·里，柔弱但也感觉有力量。等到来年春天，想必会开得更盛，开得更艳。

    我想，秋其实有两面，一面是疏林野草，潇潇夜雨，凄瑟冷寂；另一面却也是长空澄明，穗实累累，盎然生机。季节变换本是常理，不过人以自身的情感渲染四季，春未必伤、秋未必悲，我们变换的心境决定了这个秋天的色彩。秋过，冬至，在气候的间歇里，我会沿着牵牛花的蔓，踩实每个藏蓝的印记，向上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