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大雄,一名普普通通的监狱人民警察,2015年通过公务员招考进入遵义监狱工作,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一些往事浮上心头,我不得不记录下来,写点什么,权当纪念。
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小时候总是不缺当科学家、老师、将军等等各式各样的梦想。然而,2009年贵州电力职业技术学院毕业,就已注定我与这些梦想基本无缘了。那一段时间,我有些颓废,但仍心存不甘,总想着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梦想之所以称作梦想,是因为有些是不一定能实现的,但是梦想是一定要有的,说不定哪一天就实现了呢?
在眼含热泪看完建国50周年大阅兵后,我萌生了去当兵的想法,我的家人、朋友都怀疑我脑子是不是门挤了,各种反对的声音天天在我耳朵旁嗡嗡作响。但是,那会儿我是听不进去一点意见的,我坚持着,甚至不惜与家人“反目”、和朋友 “翻脸”,最终,我还是“胜利”了,于当年12月参军入伍。
我还记得当年那个离别的车站,候车室里满满都是土黄色的沙漠迷彩,到处都是依依不舍的画面,有家人不放心的,有女友不舍得的,有朋友担心没酒喝的,其中以女友含泪送别的居多,因为长相的原因,我自然当不成这一幕的“男主”。我唯一的感觉就是忐忑,当兵路上没有一个人支持,万一我吃不了苦被退兵,那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年迈的父母哪经得起这番折腾。
列车缓缓的动了,看着父亲逐渐模糊的脸,我还是流泪了,接兵的干部说:“小伙子哭什么,参军到部队是好事,多光荣啊,到部队吃香的喝辣的比你贵州条件好多了。”略带玩笑的话让我的心情慢慢平复,也对部队充满了期待。
凌晨1点多,列车到达广州站,下车清点人数以后,我们被带到广场,“统一祖国,振兴中华”的霓虹灯标语瞬间让我感到像是穿越了,心里和肩上莫名沉甸甸的。接着和战友们一起上了大巴,大家都浑浑噩噩的睡去,而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部队营区应该不远,很快就到了,我就这样在车上睁着眼睛等了三个多小时。一下车,20来个人(当时分不清干部还是班长)分列两旁,欢迎新战友的话音刚落,齐刷刷的掌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让人头皮发麻。这个画面我至今难忘,他们没有一丝笑容,但是从掌声中能感觉到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那种高兴,甚至兴奋,我也感觉血脉喷张,浑身像有使不完的劲儿。
从此,我5年的军旅生涯就拉开了帷幕,初入军营那段时间,心里满是失望,在我想象中部队、军人都不是那样子的,每天不是队列就是体能、不是上课就是器械,简直要崩溃,我心里告诫自己,千万要忍住,千万要坚持。“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三个月的新兵还没结束,我在训练中脚踝受伤,无法参加训练,那会儿总觉得自己完了,废材一个。后来新兵连指导员跟我说:“部队嘛,岗位不同,分工不同,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嘛,搞不了训练可以搞别的嘛,你就跟着我写写报道干干文书吧。”就这样,我还是顺利的等到新兵下连。人家说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凭着对部队生活的热爱,承载着家人的期望,下连一月后,我从警卫中队调入政治部,一直从事新闻报道方面的工作。
人是需要激励的。如果说以前的坚持和努力是为了家人朋友的期望,那么后来就是因为理想信念和忠诚了。因为当将军的梦想,在军事训练上,我丝毫没有放下,因为业务工作的需要,在专业知识上,我也扎扎实实学习。正是这些,让我有幸参加2010年广州亚运会的安保执勤,充实的工作任务,让我找到了印象中部队和军人的感觉,每天在开放的城市,在开放的窗口执勤,作为中国武警、乃至中国军人,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必须严谨规范,甚至时不时还要和外籍游客说两句英文,看到他们竖起的大拇指,心里的那种自豪感油然而生,也为强大的祖国骄傲。于是,忠诚这两个字就深深烙在了脑海里。同年在总队亚运安保执勤表彰大会上,我成为总队屈指可数的荣立个人三等功的列兵接受表彰,特别激动。内心有一个响亮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爸妈,我没让你们失望。”
功夫不负苦心人,后来的我完成了一次次的重大任务:阳江地区抗洪抢险受到时任省委书记接见;时任武警部队司令员、中央军委和四总部领导摄影保障任务;深圳世界大学生运动会安保;沙特亲王兼国民卫队司令摄影保障任务等等。在重大任务面前,我从战战兢兢、忐忑不安到严谨认真、出色完成,一张张作品和一次次表彰见证着我的成长。这些都离不开部队的培养和锻炼,离不开信念这个动力之源,我想我已经离不开部队、离不开橄榄绿、离不开警服,我愿意永远奋斗在部队。
生活毕竟艰难,前进的路必然曲折。我虽有心,但是比我更加优秀、部队更加需要的人还有很多,服役五年,抉择再次降临,是继续在部队服役还是退伍回家,这成为一个不可回避的话题,我舍不得离开部队,又想把部队教给我的一切在长久的岗位上发挥作用,面对这样的情况要作出选择真的非常艰难。
退伍不褪色,我婉拒了各级领导的挽留选择了离开,这意味着我必须要有另外的平台,才能把部队教给我的一切应用上去。2015年10月,我又重新穿上警服,虽然颜色不同,称谓不同,但信念、忠诚是不变的。监狱工作无小事,任何事情都容不得一点失误,甚至某种意义上讲,我们的工作要求更高,标准更严,很多老同志对待工作敬业、认真、严谨的工作态度也在潜移默化中感染着我、激励着我。
在监区工作的时间当中,我最大的感受不外乎2个字。“忙”,监区警力严重不足,几乎一个萝卜一个坑,工作任务繁重,每个人都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三份来干工作,确实很忙。“苦”,这个苦,是两个方面,一是随着执法要求的变化,监区同志们的压力很大,总是提心吊胆,防不胜防。二是不管风吹日晒,不管寒来暑往,总是坚守在教育改造罪犯一线,值班备勤训练,上课谈心关怀一样都不能少,真心很苦。
2015年,我从监区一线调到新闻中心,干起了“宣传工作”这个老本行。离开监区那天,同事们都替我高兴,说是我终于“脱离苦海”,但只有我知道,做“宣传”何尝不是苦差?还记得第一天来办公室时内心的激动难以表达,当兵时做宣传报道的事像放电影一样一遍一遍的播着,我也暗自谋划着自己新的征程,毕竟这里是我新的战场,我将在这里发挥最大的优势,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来到机关我才真正明白,监狱和部队并没有区别,这里都没有“美差”,每个岗位都不轻松,每个人都要百分百尽责,每一天都要紧绷神经,因为我们都要为保一方平安日夜坚守。
从军营到警营,改变的是称谓,不变的是忠诚;从军营到警营,改变的是颜色,不变的是情怀。我珍惜我的工作,珍惜遵义监狱。余生,在新的岗位上,我会加压奋进,把光和热播洒在新的征程上。
今生,我为寻你而来——我的“营”,我的“梦想”与“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