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世界很小,只装满了我们。我们的世界很大,常常忽略了她,她经常忘了我们已经长大,就像我们经常忘了她老了一样。——题记
火车上,耳机里传来《真的爱你》,这是黄家驹先生生前写给母亲的歌,今天终于能回家陪母亲过一个节日,心里万分激动,伴随着音乐一路满心欢喜的踏上回家的归程。
母亲早早在村口等候,大老远就开始呼唤我的乳名,一路小跑过来给我拎行李,长满老茧的手紧紧抱住我不舍得放开。刚一见面就开始给我唠叨家里的事情,“大姑家的女儿今年结婚,舅舅家的儿子今年高考,老张家的媳妇上个月刚生了个儿子……”我有点不耐烦撒娇着对她说,“妈,我肚子饿了”,她这才反应过来,温柔的说道,早知道你馋了,于是从厨房端出了一盘盘早已做好的饭菜,糖醋排骨,辣子鸡,麻辣鱼,土豆泥……全都是我爱吃的。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某某同志,单位发生紧急情况,需要你在今天下午五点之前赶回单位报道”。我放下手中的碗筷,收拾行李准备出门,母亲拉住我哀求的说道,“能不能在家住一晚明天再回去”,我不耐烦说道,“妈,这是我的工作,我必须得回去”,母亲突然发疯似的吼道,“可是你已经半年没回家了,这才到家半个小时又要走”,“那又怎样,不管我回不回来,你不一样活得好好的吗?”我怒吼着回应,拖着行李挣开母亲的手,义无反顾的转身离开,这时天空下起了雨,我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回过头才发现母亲为了给我送伞摔倒在马路上。我猛地惊醒,发现枕边已经打湿,幸好这只是一场梦。
拿起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只是头上的白发肯定又悄悄多了几根,皱纹又瞒着她慢慢地爬上了额头,她还是一样不厌其烦的叮嘱我,要照顾好身体,工作要认真仔细,和同事要相处好,工作忙了就别回去了……而这次,我选择默默的听着。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这首从小就背得滚瓜烂熟的诗,但却从没真正的理解其中的道理和含义,在此之前,我从未体验过什么叫思念,什么叫离别,什么叫乡愁,直至现在,家乡那条泥泞的小路,也不见当年奔跑的影子,梦里也不再有人呼唤我的乳名,田野的上空再没出现过歪歪扭扭的风筝,而我是不是早已经忘了回家的路。
我与家的距离,与母亲的距离,仅仅是一个电话的距离,我们总以为电话能传递一切,但是后来发现,它传递得了信息,传递不了思念,传递得了关心,但却传递不了陪伴……
著名作家龙应台也曾说过,“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也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因此别让距离成为借口,别让期望变成失望,让等待成为永恒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