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读了乙一的《将死未死的青》,一本讲述校园霸凌的书,其实我很不喜欢看这种悲伤的书,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我看了一半实在看不下去,看得整个人都很悲伤,由内而外的悲伤,这本书则是从外到内的悲伤,或许主要是别人的冷嘲热讽带给主人公太大的心理压力。
提到校园霸凌,通常人们想到的往往是一群爱打架的高年级学生欺负低年级的孩子,且多是身体上的折磨加言语谩骂等,乙一在书中描绘的霸凌主要体现在精神层面的摧残,这种霸凌平时不会造成身体上的外伤,也因此不容易被学生家长发现,可以说是一种无形的“冷暴力”,表面看上去没有受伤,但当事人内心却遭受了深深的伤害。
主人公正雄原本就是一个性格内向、不敢在众人面前说话的小学五年级学生,这时一个大学刚毕业、初为人师的羽田光则成为了他的班主任,羽田老师为了保持自己在学生心目中的良好形象,利用了正雄性格上的弱点,把正雄树立为全班的公敌,成功地转移了同学们的注意力,让同学们把对老师的不满和怨气都归咎于正雄犯的错。就这样长时间作为全班发泄情绪出气筒的正雄,分裂出来了和自己平时性格截然相反的另一重人格,那是一个全身青色皮肤、相貌吓人、穿着约束衣的神秘男孩,也就是青。最后在他的另一重人格青的怂恿下,正雄对羽田老师开始还击了,但在最后一刻,正雄善良的本性压制住了青以暴制暴的冲动。
我不知道大家对校园霸凌的理解是从什么角度出发,是旁观者?参与者?受害者?还是幸运的未曾经历过只从书和影视剧里了解的读者。前些年校园霸凌的电影多是日韩的,因为文化的差异,看着并没有多少共鸣,这几年国内关于校园霸凌的电影突然多了起来,《少年的你》、《悲伤逆流成河》无一不击打着我们的内心,因为它真实地发生在了我们身边,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我们曾遇见过的某某某……
一直以来,身边的朋友也都是循规蹈矩,没怎么见过校园霸凌、打架斗殴的事情,但是我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曾亲身经历过一次现在想起来应该算是校园霸凌的事情,虽然这件事看起来对我没有造成什么太严重的后果,但是如果当时我没有办法改变那个局面,我可能就此自暴自弃封闭自己,也可能以暴制暴。
当时因为父母都在乡镇学校当老师,我也就读于妈妈所在的那所乡中心小学,由于从小跟每个老师都很熟,加上当时读书年纪小,成绩好,老师会对我相对偏爱一点,学校的大小活动也会优先让我参加,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我们班女生全部联合起来不理我了,还会在我面前故意很大声地跟旁边人阴阳怪气地说话,虽然没有点名,但是很明显地就是在说我,我当时还很莫名其妙,现在想想也能理解,一开始我还想着主动去跟她们说话,缓和一下关系,后来我发现不管我做什么都没用,反而给她们更多讽刺我的谈资,后来我也懒得管他们了,过了那个学期,因为搬家,我爸妈想把我转到区里的重点小学读书,本来最后一年了我不是很愿意,但是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当然也巴不得赶紧转学,所以这件事随着我转学就告一段落了,走之前她们还向我道歉了。前些年回想起来,我还会想是不是当时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后来我突然想通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有什么是施暴者的理由,不管任何事情我们都可以通过沟通解决,我做得不好,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改,但是这不是成为你对我施暴的理由。
我看完这本书后,一直无法平静,我们一直关注身体上的校园霸凌事件,忽视了精神层面的霸凌,但是这种精神上的霸凌却是比普通的霸凌更直击人心的,这种心灵上的折磨更容易令人崩溃,也更容易唤醒人们心中阴暗的想法。我不知道监狱里关着的罪犯在少年时期遭受过霸凌的比例有多少,是否有因为遭受霸凌后将自己内心阴暗面激发的情况存在,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少年时期我们的三观还未完全建立,很容易被周遭的环境影响,温柔的人必定曾被世界温柔以待,浑身是刺的也是因为他曾被刺伤过所以不得不立起所有的刺来保护自己。
少年的“恶”有时候来得似乎莫名其妙,但是细究下来还是有迹可循,我们可能很难改变那些三观早已成型的成年人,但是少年时期的教育加引导也许会来得更容易些,唯愿每个人都不再经历校园霸凌。
龙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