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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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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得,幼时在家外面和小伙伴玩累了,肚子也饿得咕咕叫的时候,就匆匆跑回家,跟母亲撒娇道:肚子已经饿得叫起来,人也没力气了,母亲会让我等一等,饭菜做好就可以吃了,可是那时的自己哪知道等待,所以,总是急不可耐的对母亲说:马上就要吃。若是恰逢母亲正在蒸饭的话,母亲会叫我到橱柜里取一个小碗儿来,然后给我从蒸子里用勺子盛上已经蒸好了的饭出来,母亲再用筷子在坛罐里舀出一块白花花的猪油,拌在饭粒里面撒上一点盐,端给我,我端过来,闻着香喷喷的猪油拌饭,整碗消灭掉,一粒也不会剩下,那时是我感到最幸福的时候了。

装在坛罐里面的白花花的猪油,是快要过年时自家杀年猪炼的,时至今日,杀年猪亦成为了我回味儿时过年最经久不衰的记忆。

说起杀年猪,那可是件有趣的事情,通常,都是提前计划好,父亲会翻一下历书确定哪天进行,然后预约请上亲朋好友,当然,无可或缺的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狠角色——屠夫,因为但凡身强力壮的都可以打副手,将猪摁在地上,但是杀猪这个技术活儿却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尤其是杀过年猪,更是非常讲究刀法的,不容许出现猪杀了半天都还没断气儿的事情发生,因为,在农村都图个吉利儿。

只要日子确定了,我们都会盼着日子快点到来,杀年猪,不论对于视觉来说,还是对于味觉而言,真的是一场盛宴。回顾小时候,现在我们时常感慨度年如日,可那时候真的是度日如年。

日来终于到了,深冬的早上是很冷的,尤其是那种下着濛濛细雨的早晨,天还没亮,父母便已经起床开始备材生火了,我和哥哥们更是按捺不住喜悦,翻个身就起床,快速穿衣、洗漱,天也蒙蒙亮了。这时,父亲就让我们抱一些木材到灶膛边上,灶膛上端放着一口大铁锅,铁锅里面盛了三分之二容积的水。父亲用纸盒将细小的干木柴引燃,再慢慢地放入大一点儿的木柴,不一会儿,便能看到越烧越旺的熊熊烈火了。所以,当干柴遇上烈火,那一锅冷水也会快速沸腾起来。在寒冬的早晨,能烤上这样的烈火,任谁心里面都会是愉悦的。

那时候没有电话,但只要到了那个点儿,来帮忙的亲朋好友都会很准时地到齐相互打个招呼,开个玩笑,然后,大家吃早餐,抽支烟,再喝上一杯新泡的绿茶,气氛总是其乐融融,那时候的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很少谈钱,没手机亦是很快乐。

等到大家都准备好了,就开工了,两三个大汉将猪从圈里面连推带拖弄出来,此时的我们赶紧躲在一边,一来怕猪挣脱掉撞到自己,二来也是避免妨碍了大人们的手脚,因为那猪实在挺大,足有四百余斤,待猪被摁在地上被压住动弹不得了,母亲端来两盆清水放在旁边,一盆用来洗猪脖子,一盆用来接猪血,屠夫套上旧旧的皮褂子,拿着磨得锃亮的屠刀,摆好了架势。

不一会功夫,猪已被宰杀好,大家齐手用木梯将其抬到盛满沸腾水的铁锅里,一个动作麻利的叔叔,用桶将沸水打起来往猪身上浇,烫了个遍。三五分钟过后,叔叔说:烫熟了!,然后父亲和叔叔们各自拿上一把刀就往猪身上刮,一会儿,一头白胖胖的猪已经呈现眼前,若是黑毛猪的话,刮出来也是黑乎乎的。

如果说宰猪是一门手艺,猪便是一项绝活了。只见刀光中,骨肉被轻巧分离,方正长条宽窄合理,庖丁解牛之活大抵如此,大人小孩在一旁围观,猫狗在案桌下时而等待时而欢欣穿梭,寻觅桌上掉下的骨肉残渣。

厨房的炊烟袅袅升起,母亲已在厨房里紧锣密鼓地备菜下锅,待清理现场收拾用具完成了之后,父亲会吩咐我挨家挨户去请亲朋好友们来吃年猪饭,因为那个时候经济生活比较贫乏,所以大家对肉类的需求量还是比较大的。一般我们分成两桌吃,大家分别围在火炉边上,没一会儿,母亲将做好的菜端上了饭桌,炒菜搭配火锅,还有我最喜欢的油炸蚂蚱,父亲将他的中药泡酒提出来,大人们各自倒上,一边吃着菜,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谈论着对于即将逝去一年的收获与来年的希望,热闹极了。

父亲会将五花肉和瘦肉割好放着,等到招待亲友晚饭结束之后,母亲便带着我将父亲割下五花肉和瘦肉一同送到奶奶家,总是能看到奶奶脸上洋溢的笑容。那一天,母亲会忙活到深夜,将新的一年全家所需的猪油全部炼好装在坛罐里面。然后,过几天奶奶家又杀年猪了,叔叔家也杀年猪了,大家相互帮助,好不热闹。

如今,我们都长大了,奶奶也去世好些年了,村里面的大多数青壮年都往沿海和城里去了,人们的生活水平也有了极大地提高,平时想吃什么大多都能买得到,自然对禽、兽肉类的需求也少了许多,家里面今年又杀年猪了,我们在外面工作,回不去帮忙,有点内疚。可是,对于杀年猪这个活动却是记忆犹新,马上又要过年了,我又忍不住地重温了一下,犹记得,那时候的年味,特别的浓……

(八监区: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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